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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黑色雾气环绕,戾气暴涨。
林稚深呼吸一口,随着阴戾气息加重而呼吸困难,两腿发软。
他猛地甩甩脑袋,提剑继续战斗。
暗骂这俱身子真碍事。
醉泷察觉林稚异样,忙靠近他身边道:“这样下去也不算办法,林公子你找机会走,我来对付魂俑。”
林稚深深地看了眼在空中与大祭司厮打作一团的玄牧卿,道:“没事,我画一阵法暂时调养一下气息就可以了。”
说罢抬脚就地圈画地方,他顺便把醉泷拉进里面。
“我需要一炷香时间才能恢复,劳烦夫人帮我看看情况,有事叫我。”
按照预测,如果没别的情况,阵法刚好可以抵挡够时间。
魂俑被圈在外面,挥动拳头怒不可遏地捶打阵法边防。
每一次下锤都惹得醉泷心颤几分。
林稚静静打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向周围浓重黑气,忽然意识到对方对它们特别敏感,否则怎么会戾气加重时他也跟着不适感加强。
阵法外面的魂俑不断捶打,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打量阵法一会,在一张纸快速写下几行字轻轻放在林稚旁边,转而走出阵法。
张信正和玄牧卿打的火热,余光瞥到下方一个人影生生挨了魂俑一拳,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莫名愣神一下,某处地方被针扎了一般。
玄牧卿趁势击中他胸口,张信顿时体力不支掉下去。
踉踉跄跄爬起来,目光落在远处,一下子瞪大双眼,顾不上自身伤势飞奔过去生生替醉泷挨了一拳,顺便推开对方。
却不想醉泷又被另一俱魂俑击中后背,胸骨断裂,身子软趴趴躺在地上。
张信发疯似的杀掉围绕他们的魂俑,最后失魂落魄跪在醉泷身旁叫唤几声,然而怀中人已经失去所有生息,全然听不到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玄牧卿扫视一眼对方,缓缓落在林稚身边,甩出一道狠厉灵风,将正在围攻阵法的魂俑甩开几米远,灵刃锋利无比地削下它们脑袋。
片刻,林稚睁开双眼,剩余的魂俑已经被玄牧卿清理干净,主要因为大部分都跑出去了。
皱皱鼻子,气氛不太对劲。
果然转头看到另一边的张信万念俱灰地抱着醉泷,难掩脸色痛苦悲怆。
两人同行到张信身边。
感到一影子笼罩,张信缓缓抬头,瞳色灰暗无神,被抽离了灵魂一般,怔怔呆了一会绝望地合上眼睛,无力呢喃道:“魂俑已经失去控制,阻止不了了,玩鹰久了终究被鹰啄了眼,我是一个罪人,一个罪人,我害了无尽,我害了万川,更害了......”
圣姑慌忙跑到馨香室,看见林稚安然无恙时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低头看了眼失神大祭司转而对林稚道:“我有办法控制暴动魂俑。”
林稚愕然:“圣姑?”
圣姑:“时间来不及了,魂俑通过鲜血滋养增长自身,倘若他们进入万川就全完了。”
林稚正色道:“我需要怎么做?”
圣姑:“帮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其实也不需要,就是想临走前还有人守着自己那么一小会。
林稚点头:“好,你尽管放心。”
圣姑盘坐在地上,催动身体灵气,以圣姑为起点蔓延生出一个巨大金色阵法,点点温柔星光散落,抚慰人心情绪。
光点好似满天流萤纷纷飞出馨香室,一时间无尽充满了光点,一些在空中,一些沉入水底,寻找各个地方的魂俑。
正在逃难的巫族忽然发现魂俑安静下来立定在原地,虽然奇怪还是马不停蹄地游动。
漆黑湖水点燃星光点点,恍若步入盛夏星辰大海,美焕绝伦。
一缕缕白色魂魄从魂俑身子里钻出来与光点嬉戏作一起。
馨香室,林稚目不转睛地盯着圣姑,好奇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家家怎么会有如此强大力量。
对方身上传出来的灵力像轻柔的水涟漪一般扩散,纯洁圣洁,拥有净化戾气的作用。
想不到一个充满黑暗的地方还有如此纯粹力量。
圣姑额头冒冷汗,身上仿佛扎了几千根针,十分难受。
施法持续了半天,最后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喉咙有异物堵塞,猛地干咳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单薄身子摇摇欲坠,林稚眼疾手快扶着她。
圣姑半阖着眼躺在林稚怀里,面色苍白胜雪,身体压着千斤大石一般沉重,气息奄奄地浅笑道:“我把它们放出来,它们现在已经是一俱泥塑,没有任何威胁性,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林哥哥。”
林稚心一抖,蓦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叫我什么?!”
圣姑虚弱道:“林哥哥,你说的没错,红衣银发的人真的很好看,但还是不如你好看。”
声音逐渐变弱,一步步走向鬼门关。
林稚忙掏出一枚丹药塞进圣姑嘴里,着急哽咽道:“阿萤,吃下去,很快就会好了,你说你想看满山花开,等我们出去以后就看好不好。”
圣姑拿出一个香囊给林稚,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林哥哥,这是你们的结缘香囊,我有好好保管的。”
林稚手足无措道:“阿萤,你挺着,熬过着一回就行了。”
圣姑:“林哥哥,圣姑和魂俑是对等关系,我能消除牵制灵魂的枷锁,代价是我自己的生命。”
圣姑:“林哥哥,如果来世还能遇见你就好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圣姑身体开始瓦解,散落无数星光。
林稚愣愣看向上空,恍惚看见两张熟悉面孔,一张是阿萤,另一张是刘夫人.....
依靠魂俑壮大的无尽最终死于魂俑。
或许这就是轮回,迟早要还回来的。
外面的湖水漂浮着尸体,血染红了湖水,腥臭冲天,幽莲枯萎,萤火虫消逝。
死寂沉沉。
离开长风大漠,林稚玄牧卿启程回无泠,途径一小镇便暂时在此处歇脚。
林稚盘坐在床榻上调运灵气,灵气稀薄,他怎么也无法增加浓郁度。
一幕幕浮现眼前,当日被灭村时的场景,英水庄残死的村民,阿萤死时的场景......
这次是阿萤,那下回呢?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师父,稻子,丠宁,少了谁都不行。
气息紊乱,体内气流倒流,四肢酸痛。
猛地睁开眼睛,眼角发红,突然失去力气一般摇晃几下,拽着床单深呼吸一口气,起伏胸口牵扯裂痛。
脸色略微发青,嘴唇苍白,流溢不甘和绝望。
玄牧卿就守在门外,听到里面动静时差点没忍住闯进去,手刚贴在门上就停下来,抿紧嘴唇默默低下头,疼痛袭来。
很想进去和林稚说不要勉强,可他怎么说?若是自己面临同样处境也好不到哪?
深深体会过绝望无能为力的感觉,窒息压抑,犹如身体凝固做不了任何事,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再痛再封都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林稚听到几声敲门声后连忙整理好自己,平复一下心情道:“进来吧。”
玄牧卿:“先生,今日热闹,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很自然地走到床边,附身望着对面人,明明刚刚强行冲破而伤了身却还故作轻松,忽然沉不住气弯下腰抱着林稚,头靠在其颈窝上,深吸淡茶香。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先生还是最喜欢饮茶,雪季茶。
林稚不解道:“丠宁?”
玄牧卿眷恋心疼地蹭了蹭道:“先生,让我抱一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