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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你让郝广踢,我这次来就是来送死的,踢死我了,他郝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监狱里的那个女人在一起了,我成全他们俩。”陈凤拉开陈战军的手,身子迎着郝佳丽父亲的脚尖撞上去。
陈战军赶快用身子挡在陈凤面前。
陈凤用力扒开陈战军,两眼怨恨地看着郝佳丽的父亲,陈凤话没说出口,一颗心酸楚得泪先流了出来:“你踢,郝广!你尽管踢!这么多年了,这种日子我陈凤已经过腻了,不想过了,我陈凤早就想死了,今天死在了你郝广的脚下我陈凤是上辈子欠了你郝广的,这辈子还你的来了。”
说完,陈凤从柴火灶的木墩子上站起来,纹丝不动地站着,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行!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你不死我就没一天好日子过,没一天安宁的日子过。”郝佳丽的父亲说话的功夫,身子倒退了几步,并退到了离柴火灶几米远的床边去了。
见郝佳丽的父亲倒退,陈战军以为郝佳丽的父亲自己偃旗息鼓了,他重又摁着陈凤在木墩子上坐着,他自己也坐下来,两个人继续就着柴火的热度烤着身上还未烤完全干的湿衣服。
陈战军与陈凤刚坐下,屁股没坐热,陈凤低着头正用材棍敲打着自己鞋面上已经烤干了的泥,陈战军也正在往柴火灶里添柴,两人一点都没防备郝佳丽的父亲,就听见郝佳丽的父亲嘶吼着:“贱女人!你受死吧!”
郝佳丽的父亲话一吼完,一只脚飞快地拼尽力气的朝陈凤踢过来。
“陈凤!快闪开!”陈战军丢下手中的柴火,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陈凤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陈凤面前。
郝佳丽父亲的这一脚踢在了陈战军身上,把陈战军从木墩子上踢出了几丈远,陈战军倒在了地上。
郝佳丽的父亲楞了,站在原地木头一样的一动不会动了。
陈凤被陈战军推开一边,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快速地爬到陈战军身边,看陈战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只手大力地捂住被郝佳丽父亲踢伤的地方,一张脸疼得惨白扭曲着,陈凤马上急得哭着说:
“他爷!您要不要紧?您说话啊!您这么大把年纪了,您干嘛要替我挡这一脚?您就让郝广踢死我算了,这一下好了,郝广这畜生把您伤了,您回家后还怎么干农活?我妈又得了头昏的病,这个家以后怎么办啊?他爷!您说话啊!”
陈战军眼睁着,却一句话说不了,也说不出来。
郝佳丽的父亲踢中了陈战军的腰,陈战军疼,陈战军疼得气都接不上来了,哪还说得出话,陈战军给陈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
陈凤见陈战军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么严重了,陈凤转头快速地抓起灶边的一把材棍就爬到郝佳丽父亲的脚边,而后发了疯一样的对着郝佳丽父亲的腿使劲狠命地抽打着,口中怒骂着:“郝广!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些年你农活没帮家里干过农活,你赚的钱没看到你给过家里什么钱,你还把家里人打伤成这样,爸那么大的年纪了,没吃你的没穿你的,这么多年,你没给他端过一杯茶,倒过一杯水,你不孝啊!你把他伤成这样,你没大没小的,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郝佳丽的父亲任凭陈凤打骂,一句也不吭,陈凤每扬起材棍抽打一次他的脚,就见他痛得眉头揪一次。
郝佳丽的大表哥在屋后洗衣服才洗了一半就听到陈凤哭声里夹杂着谩骂,他赶快丢下衣服不洗了然后跑到木屋一看,看到屋里这种情况,郝佳丽的大表哥站在屋中间一声长叹说:“唉!姑诶!姑父啊!你们俩怎么回事呀?你们俩真是见不得面,你们俩一见面就吵,就打,难道你们除了吵,除了打就没了一点感情了?你们的前世到底是谁欠了谁的,这世向对方要债来了。”
“别说了!小新!”陈战军这时缓过气来,陈战军慢慢坐起身,陈战军想站起来,但腰疼得不够力。他开口叫郝佳丽的大表哥:“小新!过来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陈凤一听陈战军这句话就更焦急更心疼陈战军,她再次抡起手中的材棍又要抽打郝佳丽父亲的脚,郝佳丽的大表哥赶紧抢过她手中的材棍说:“姑!你别那么烂行不行?一个女人家家的,一天到晚不是动口就是动手,你看你哪还像个女人?你比我姑父还凶,怪不得我姑父对你这样子,换了谁都会受不了的。”
“小新!你总算说了句公道话!”郝佳丽父亲的这句话一从嘴里出来,眼中的泪水也陪伴着出来了。
“我这样子是被他逼的,这些年他要是顾家,顾我们的两个孩子,不把钱大手大脚花在外面而是寄给家里用,家里的生活无忧无虑不是那么艰难,我陈凤多少还读了点书,我也懂知书达理,我也想做个温顺乖巧的女人,但这可能吗?小新!你并不是不知道你姑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是饿着肚子过来的,我这些年没饭吃,我吃的是苦!是累!是眼泪!”陈凤话到这里,这些年日子的艰难即刻涌上了心头,陈凤难受极了,她一把夺过郝佳丽大表哥手中的柴火棍想都不想又往郝佳丽父亲的脚上抽去,而且力道用得像是要抽打得郝佳丽的父亲的腿跟她的腿一样的症状了她才解恨。
陈战军一看陈凤这发了疯的样子,陈战军倒过来又遏制陈凤的过激行为道:“陈凤!你给我赶快住手!你是不是想打死郝广啊!打死了郝广你就没丈夫了!”
“他爷!我今天就是想打死他,打残他,这些年他对我这个家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我陈凤这一辈子倒在他郝广手上我认栽了。可他爷!您又碍了他郝广什么事了?您被他踢伤成这个样子,您这腰要是回去下不了地了,跟我一样挣不了生产队的工分了,他郝广会养您?会养您这一家子吗?他不会,您想都不要想,他郝广的钱照样在城里花天酒地,在城里跟女人鬼混,您等着跟我陈凤一样饿肚子吧。“
“陈凤!我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小新!你过来扶我起来。”陈战军为了减轻陈凤的担心,陈战军想忍着伤痛站起来让陈凤瞧一瞧,然后制止住陈凤打骂郝佳丽父亲的言行。
郝佳丽的大表哥丢下手中的柴棍,然后走过来陈战军身边,陈战军其实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郝佳丽的大表哥看着陈战军的样子也难受,他从陈凤的骂声中听出了陈战军的伤是郝佳丽的父亲踢的,他忍不住的也想责骂几句郝佳丽的父亲,陈战军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做声,然后他就张开双手要郝佳丽的大表哥箍住他的腰拉扯他起来。
陈战军起来后,因为没伤到骨头,能走路,但不能转身,不能弯腰,不能后仰,一有这些动作,陈战军就马上疼得叫一声“啊哟!”然后倒吸一口气来缓解慰藉自己伤口的疼。